【Kingsman/HE】Blurred Lines 模糊界线 （3）
# 这个杀手不太冷AU
# 本章轻微兰帕CP出没请注意
# OOC和BUG属于我
# 标题和同名歌没关系w
03
首席军需官的预感总是很准。
吃过午饭他们端坐在餐桌边，目光相汇哈利却觉得自己无从开口，只因他发现对面那对祖母绿般的眼睛里是一潭死寂的湖水，他不确定自己即将抛出的石子是否会带来波澜还是直接掀起滔天巨浪，而这二者都不是什么乐观的情况。——他不能直接问出“你还好吗”，那太过直接也略显敷衍，尽管这的确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那个。
特工很少有畏惧的时候，但圣杯骑士在这时深觉喉咙发紧。男孩却先开口了：“你别那么看着我，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吧。”
哈利眨眨眼，深吸口气还是换作另一个打算：“好吧，我想我们的确需要一场谈话，”他摊了摊手，“首先，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男孩撇了撇嘴，张口就来：“你是做什么的？”
“我在萨维尔街的金士曼工作，”顿了顿他补充，“一家裁缝铺，如果你不知道的话。”
“得了吧，我十七岁，不是七岁。”男孩脸上立刻浮现出鄙夷的神色，“我从没见过裁缝，但我知道你并不是。”
哈利难以自制地笑起来，男孩在他眼里看到了赞许，气氛一瞬间便缓和了不少。“你是对的，我不是什么裁缝，虽然我的确会那套，”哈利面前的男孩抬高了眉毛，“我是一名金士曼，特工。”
“这就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并及时把我接走，是吧。”男孩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抿起嘴，抬头时眼睛因好奇而瞪大，“那么我爸他也——？”
“算是吧。”
“酷。”艾格西评价道，又朝他抬了抬下巴，“轮到你问了。”
哈利压下叹息的冲动，十指交叉的双手又握得紧了些：“那我就直说了，你对自己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我想成为一名杀手。”
男孩还略有些稚嫩的声线里透露着坚定，并无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哈利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失态地愣住感到懊恼，就觉得一阵烦躁和焦虑席卷而来。他的眼镜通讯器开着，意味着他过会儿还需要和那头的军需官就此再来一场讨论。
男孩向后靠向椅背，对他的反应已有预料：“我知道我有点突然，但——”
“艾格西。”哈利打断了他，“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是想要——？”
男孩在他说出那个词前就正重地点了头：“或者我想你们可以替我报仇？酬劳什么的都好说。”
“很遗憾，我们不能随便动苏格兰场的人。”
“所以我只是希望你能指导我。”
哈利皱起眉来，感觉到对话到底还是逼迫他滑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我是特工，不是杀手。”
“我知道，”男孩直盯着他，“但你能教我用枪。”话毕又用撒娇般的柔软语调补了一句：“求你。”
哈利将唇抿成一条线，沉默着却没有移开目光，反而直直地迎上男孩的视线。此刻那双漂亮眸子里已不再是一片荒原，汹涌的怒意和热烈的悲恸交映出正在审视男孩的自己。在他们的身前，晌午的日光透过百叶窗将长条的光影投在餐桌，他们就此被划分开来。男孩央求他将他拉过分界线的对岸去，好拿起枪以盼有朝一日亲手了断此刻正在折磨自己的仇恨，而他不得不为此犹豫不决。
可哈利不能再多说什么，他为男孩感到疼痛却无法阻止仇恨在男孩的心间生根。艾格西只有十七岁，本是灿若夏花的年纪却饱尝失去的苦痛，丧失了对生活的幻想。他当然会想要那些夺走他心底最后火苗的人付出血的代价。——但他也还太过年轻，以至于尚不明白复仇到底是个怎样的词汇，就已决定将其填满自己的未来。哈利深知这一点，于是这位资深金士曼沉吟着没有即刻对男孩的话做出应答。
但艾格西着急起来：“我可以帮你做家务，不，做任何事，任何事，哈利。”见老绅士仍然不开口他又急切地补充：“就、就算是床上那码事也可以，虽、虽然我没做过……”话还没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双颊发烫耳尖发红。对面的哈利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尴尬地干咳了几声，眼神躲闪起来，对男孩的成长环境有了又一层了解。
“算了，当我没说。”男孩见他还是没有作答，挫败地起身就走，却没想到哈利也跟着站了起来，出口的话成功拦下了男孩意欲返回楼上的脚步：“好吧。”
“什、什么——？”男孩回过头来，脸上的霞色还未散尽，“你指——？”
“我会教你用枪。”男人向他走近了些，“我不用你帮忙做什么家务，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得乖乖继续上学。”
那双紧盯着他的绿眸登时弯了起来，满足的笑意染上眼瞳，像融进了日光一样变得明亮，与轻快的语调相得益彰：“没问题，哈利。”
老绅士为获得了男孩自入他家门以来展露出的第一个笑容而感到宽慰，但他只来得及回给男孩一个微笑，眼镜里就传来了责备的声音：“加拉哈德？！你疯了吗？！”
哈利目送男孩跑上楼钻进客房后关上门，才回道：“我没有，并且如果你晚餐前能帮我从MI6那边借几把初级特工的配枪过来，我会十分感激。”
“你真打算把他培养成杀手？”
“不，或许是金士曼。”哈利回到厨房打算给自己调杯什么，他需要一些酒精来促进思考。
“金士曼的主旨是行正义之事，尽管端掉这样混账的缉毒队也算是正义之事，”魔法师严厉得仿佛圣杯骑士正在出一项极为棘手的外勤任务，“但以复仇为出发点显然并不那么合理。”
“我并不打算在他有正确的心态前引荐他加入我们。”哈利答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相信我，梅林。”
魔法师屈服般地长舒了一口气，哈利猜测他一定又露出了在后勤部面对前来交任务报告的骑士时常会有的无奈神色。
“还有，”哈利还是说出了口，“请替我保密这件事。”
“我会的。”梅林应下来，随即又换上了平日里的语调，“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需要立即去趟意大利，兰斯洛特追查的那伙雇佣兵我恐怕他一个人招架不来，结束后我觉得你可以考虑给你的小朋友带点礼物。”
哈利为梅林给艾格西安的形容挑高了眉毛，想了想还是没有否认这一行径。——他很可能要与艾格西共度接下去的半生。
* * *
“我以为我们是要与一队变态雇佣兵对战？”
兰斯洛特回过头，看到声音的主人正披着霞光踏着一地玫红向自己步来，意大利雪山的线条在他身后蜿蜒成布景，无限延伸。他待圣杯骑士走近后夸张地叹了口气，后者拍拍他的肩：“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要知道，帕西瓦尔可还在南美呢。”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以为他的任务已经提前结束了。”兰斯洛特摊手道，又转身指向不远处的木屋，“我想我们过会儿得去那儿。”
哈利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表示疑问。
“我想基本情况梅林都已经跟你复述过了，”兰斯洛特解释道，“这是我追查到的一处房产，监视的同时发现他们刚刚搞了一出绑架案。”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擅自实施解救行动？”
“是的。”兰斯洛特点头，“就只是解救一个小人质而已。”
哈利皱起眉思索起来，觉得这样的行动多少欠了点考虑。——这伙雇佣兵因为试用生化武器而被金士曼盯上。12年他们用乌干达这一能使神经中枢异常兴奋的毒品污染了陆军基地的供给水源，导致士兵们集体狂怒以致自相残杀。而在15年的车臣，他们又对叛乱分子做了手脚，造成了与三年前相似的后果，只是这次却没有任何化学物品被探测到。
这意味着生化武器很可能从化学形式上升到了非当场难以探测到的物理形式，而他们对此还没有任何对策。（哈利猜测这也是梅林派他来和兰斯洛特会合的原因。）营救一位人质也许并不能迫使这伙雇佣兵大动干戈，用上那样武器处理掉两位骑士，但谁知道呢，风险总是存在的。
“这背后的风险，你需要思量清楚，兰斯洛特。”哈利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但兰斯洛特冲他眨眨眼：“我知道，这不还有你吗？”
哈利不置可否，只是他很快又想到，营救一名人质很可能会是兰斯洛特这项任务的突破口。这个想法一旦生成，点头答应就变得容易而极具诱惑。
两位骑士就此达成了共识。
* * *
阿诺德教授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在猛烈颤抖。他的嘴被灰色的胶带贴得很死，紧实的绳索将他的双手束在一起，腿则被束在了椅子上。
蓄着络腮胡的光头绑架犯头领注视着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杀气，取而代之的竟是某种讨好的神色。他抬手将贴住阿诺德嘴巴的胶带缓缓撕下，动作已经尽量放轻，却还是难以避免地引起教授的几声哀嚎。
“我很抱歉，阿诺德教授，”他一边撕一边说，“我被下令了不能伤害你。”
“我只是一个大学教授，我没有什么钱，”阿诺德不悦地递给他一个白眼，不满地哼了声，“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与钱无关，老板只是想和你谈谈。”绑架犯试图用微笑来安抚自己的人质，可惜效果不佳，教授看起来更加不满：“那我就该得到这种安慰吗？”
绑架犯尴尬地眨眨眼，随后看向自己的同伙，“去，拿瓶62年的达尔摩来给我们的教授尝尝。”话毕再次冲教授展开微笑：“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这句话堪堪结束，教授就要作出某种傲慢或是满意的回复时，木屋的大门以一阵不太一般的节奏被敲响。——那是较为紧凑的四下轻敲，顿了一顿又有较重的两下跟上。
绑架犯缓缓起身，向那扇木门走去。
-TBC-
感谢读到这里的你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