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ctre/00Q】Home Is In Your Eyes
第一次写00Q！我终于写了篇00Q！虽然写得不好可我还是很开心！
标题出自Greyson Chance的一首歌。
@Ms.Sigerson 姑娘你点的接回家HE梗，然后我感觉我并没有写出你要的感觉，还望不要嫌弃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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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长长的吧台边上，面向舞池中疯狂扭动的人群。昏黄的灯光在他的金发上映出些许柔和的光晕，但他低下头的动作却让他脸上的神色藏匿于暗影之中。他的视线停留在手中那杯伏特加上，久久未曾移开。
这一杯清澄透亮的液体握在手中甚是冰凉，咽下去却如同引燃了干草般将无尽的热力释放，从喉头一路往下延伸至肚中。
他总是沉迷于这样的刺激。
从他第一次握枪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一点。冰凉的枪身，冰凉的子弹，一旦射出却能一击致命，无情到极致。
但有些刺激一旦成了习惯便再也称不上享受与否了。比如他的工作。——更何况没有人生来就把杀人当做一种享受。没有人。
但一两个小时前当他举枪将目标击毙之际，他的内心的确无半分波澜，面色也沉静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瞧，这就是习惯。一个连本性也被其征服的习惯。
至于步入夜店这一行为就只是他一时兴起了。他只是不愿回那个所谓的家。洁净、宽阔、设施齐全，却因只有他一人而显得空荡凄清。尽管孤寂于他而言并不难耐，毕竟自他离开养父以来它就一直与他形影不离，潜移默化地促使他变得冷静而深沉。
他不会承认这样的平静似乎已在不经意间被一个年轻的男孩打破。而这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儿。这个瞬间也许是那男孩摘下眼镜揉眼睛，又或者是他端坐在桌前检查下属上交的图纸。
杂乱的思绪忽地被搭上他脖颈的手臂给打断了。甜腻的香水味混杂着烟味酒味萦绕在他鼻端，他不禁皱起眉看向这位附上来的女郎。
一头深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宝蓝的眸子里波光流转。饱满的双唇被涂成艳丽的红，色泽犹如她手中那杯鸡尾酒。
他看见那红唇因他视线的逡巡而上扬起来，随后一张一合说出些带有邀请之意的老套的话。他也不回答，只抬起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试图寻回曾在这种场所感到过的愉悦。
女人的刘海就在他垂下目光之际落入他的视线之中。略微卷曲，尾端翘起，俏皮得动人。他便就心念一动再次想起那个男孩来。
他想起他额前的碎发也是这样略卷着搭在他眼镜的黑框上沿，偶尔因为他扶眼镜的动作而颤动。
这下他再没了与女人周旋的兴致。女人的声音却恰巧响了起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冲她眨了眨眼，“只是觉得我应该离开了。”话毕将女人轻轻推开了些，拿起方才那杯伏特加一饮而尽，随后头也不回地步向出口。
伦敦的夜风总是很凉，沾着湿润的雾气吹在他脸上，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闭上眼在街角伫立了片刻，某些思绪却又细细密密地浮了上来。
他想起那男孩怕冷，冬天的时候喜欢穿高领的毛衣，戴毛茸茸的毛线帽和厚厚的长围巾。即便眼下已是初春时节，它们也依旧没有被他抛弃。——至少五天前他见到他的时候是这样。
无论如何，他想起了他。在这样一个刚刚完成任务的再平凡不过的夜晚，在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伦敦街角，在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时刻，他想起了他。
他知道自己本该回家的。就算他恨透了那种归家后也仍是独自一人的堪称残忍的落寞。
他撇撇嘴，索性在街头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散步，任由思绪接着一点点化开。
他想起了很多，细数下来一幕幕都是那个男孩。他手捧写有Q字母的马克杯双眼紧盯着电脑，他窝在沙发里抚摸趴在他膝上的猫背上柔软的毛，他神采飞扬地向他介绍给他分配的新装备……想到后来他禁不住兀自失笑。
这样惦念一个人对他来说是某种新奇的体验，他为之感到幸福，而这一感觉在他拨出的电话被接起的那一刻变得愈发强烈。
“喂？”沙哑的嗓音里是浓重的睡意，他听得不禁抬高了嘴角。
“Q，是我。”
“哦，Bond……怎么？”
“来接我吧。”他忍住笑意说道，随后将地址报给了对方。
“听着，007，现在是凌晨两点，”他说，“你要我凌晨两点去接鬼知道在哪儿的你？”
“我给你报了地址。”他委屈的口气做了个十成十。
“慢着，”对方顿了顿，似乎终于清醒了，“我的车呢。”
“三小时前被我丢在了河底。”他泰然自若地答道。
那一头如他所料般沉默了一阵后男孩不满的声音响起：“……我有没有说过我恨你。”
“也许吧，”这下他真的笑了起来，“需要我再报一遍地址吗。”
“……你为什么不打的。”
他抿了抿嘴，最终还是给出了最为实诚的回答，尽管调笑的口吻十足：“我只是想你了，Q。”
男孩又一次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听见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对方投降般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地址再报一遍。”
他便笑着又报了一遍，话毕还又补上一句“我爱你”。
“我恨你。”男孩咬牙切齿道，笑意却在尾音溢了出来。
等男孩过来的时候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有哪怕半分的急切。他就是没来由地感到无比的安心。完成任务以后回到一个有依靠的地方，这本就是理所应当。至少此时的他这么认为。
至于男孩，他的怒气早已在发动车子前消去了。反正这位明星特工从来都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他再大发雷霆倒也没什么意趣。
更何况，他还能生什么气呢。丢装备砸装备毁装备什么的，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为装备心疼的话三五次也就够了，他也的确学会了在把装备交到007手上之后做好装备无法完好无损的归还于他的准备。
但除此之外，007还要求他在凌晨两点去伦敦的某个街角接他，就在刚刚完成任务之后。且不说距离有多远，这一举动本身就已经令Q心下一动。
接007到自己家中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在难得的能提前下班的傍晚他们时而驱车驶往Bond家中，时而开向Q的公寓。日常的拌嘴加上一些明里暗里的关心，这段关系平平淡淡，完全不像Bond与他的那些绯闻女郎那样轰轰烈烈。孰真孰假也称得上显而易见了。
所以眼下这个刚刚完成任务的疲惫时刻，他James Bond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Q，这多多少少有些令人欣慰。就好像意味着一段隐于水下的感情终是浮出了水面，得到了日光的见证，从此有别于那些流言蜚语中所谓电影般的爱情。它较之更为平静，更为深沉，也更为动人。
这就是为什么他又一次向Bond投降之后还是忍不住让笑意爬上了嘴角。
车灯划破夜晚的黑暗，Bond抬眼就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Q面无表情的样子。在他摇下车窗时Bond暗自斟酌着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他故意摆出来的神色。（他就是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总是知道。）
“上车。”相当干脆的一句话，生硬得宛如指令。
“是，我的小军需官。”他调笑着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轻车熟路地系好安全带然后打开了Q车上的音响。听到流出来的音乐声Q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发动了车。
是极为舒缓的音乐，慵懒的嗓音辗转在耳侧，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Q的嘴角终于浮现一抹弧度，而Bond方才斟酌的语句也不必再说出口了。
两个人都暂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音乐，仿佛各有所思，又仿佛各自都没在思索什么。这样的平静将这个夜晚衬得更为沉寂，也更为平凡。就像他007只是个因工作缠身而劳累至此时才归家的、再普通不过的人，有最为亲近的人来迎接他，一切都顺理成章，一切都理所应当。
转过了两三个路口，目视着前方道路的Q心下决定说些什么，便犹豫着还是问道：“……送你回家？”
“嗯，家。”Bond闭上眼答道，顿了顿才又徐徐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男孩。他的目光勾勒着Q的侧脸，饶有兴致的笑意渐渐漫上嘴角，“你的家。”
Q闻言一怔：“什么？”
“回你的家。”Bond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随后他注意到Q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似乎握得更紧了些，这让他几乎要笑起来。
Q其实是察觉了的，不过倒也不计较，只自顾自地默默掉转了头。
到公寓楼下后Q把车停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对唇瓣就附了上来，濡湿的触感让他脑中理智的弦霎时崩断，下意识地就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他自然知道Bond是情场高手，爱情游戏中永远的胜者。因而这样的亲密对于以往的他而言是极为意义不明的。他永远是被动的，在承受的同时为自己情不自禁的回应感到不解。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Q仿佛是被需要的，而他007才是那个有所需要的人。他需要知道他的爱意是会被接受、会被回应、会有所结果的；他需要他的灵魂不再麻木，不再流浪，不再因无依无靠而感到丝毫的孤寂。
他需要，他们都需要。一切再平凡不过的爱情所能拥有的一切。——来自爱人的亲吻、问候、关怀。
甚至是两厢厮守。
这就是这一刻Q的脑海中所浮现的各种想法，可思绪到了这儿Q便也不敢再多想了，一心一意沉溺于深吻之中。
当这个并不热烈却极尽缱绻的吻结束之际，他们的唇瓣相离，Q抬眼看向对方，不出意外地发现了那对蓝眼睛里沉浮着的柔情。
他的眼神下意识地躲闪起来：“进屋吧。”
Bond见状笑着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打开车门跨出车外。
当日光透过帘缝倾洒在Q的眼睑上时Bond仍在他的身边。Q侧过脸端详着男人的五官，暗自为坚毅与温柔能在这张脸上得到如此完美的兼容而感叹。男人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眼帘下的那对湛蓝映入他的深色双眸中。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彼此，抛弃了曾想说出口的千言万语，也终是在彼此的眼里寻得了归属。
一切都要归功于昨晚Bond拨给Q的那通电话。
【End】